静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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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A乙女】孤狼的我想要摸摸头(2)

老套兽化梗

除了多出耳朵尾巴之外没有超能力

前篇:孤狼的我想要摸摸头





2.

总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工具人。


记忆中,高二时我是御幸的前桌。我俩在班上都是不怎么说话的类型,也没有人来找我们。开学一个星期了我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每天早上只是点头问好。和他熟悉起来还是仓持总是因为部里面的事情总是来找他,路过我的时候会跟我打个招呼。


坐得离我三四个座位远的人都比他要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渐渐地仓持和我熟悉起来,因为他们讨论棒球的声音挺大的,我又总是在座位上戴着耳机听音乐做自己的事情,久而久之仓持也有些不好意思,有天突然间递过来一瓶草莓牛奶跟我道歉,说是不是经常吵到我了。


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我耳机降噪,直接把他们都给降噪掉了,而且我最讨厌的牛奶口味就是草莓的,只得沉默地收下了。


结果他又问我听了怎么久的棒球知识,有没有稍微对这个感兴趣。我实在是没办法应付过去,只好老实说出自己一次都没听见他们的声音过。


御幸当场爆发出惊天的笑声。


“真的假的?”仓持震惊地指着我脖子上的耳机,“这东西质量这么好??”


“嗯,降噪是这款的卖点来着。”我像是一个抓住了潜在顾客的推销员一样循循善诱,企图安利更多同好,“仓持君要不要试试看 ?”


“啊...我试试?”


我拿出了免洗洗手液沾在纸巾上擦拭着耳机,然后把它递给了仓持,接着掏出了手机开始设定降噪和随手打开了桌面的音乐播放器快捷键。


仓持好奇地戴上了,御幸也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于是我按下了音乐的播放键。


「♪伝えてしまえ 伝えてしまえば  传达出去吧 若是传达出去了♪」

「♪君と重なって 視線が愛 相まって 那就与你重叠 视线传递爱意 互相结合吧♪」


仓持猛地一震。


我疑惑地看他,只见他迅速把耳机摘了下来,憋着一口气想倾诉什么的样子。


额,难不成不喜欢这个曲子...?


“怎么了,仓持君?”


“唔....”


啊不是,你究竟是多不喜欢啊,这么复杂的表情。


“哈哈, 该不会开了很大音量吧?”御幸插嘴道,“让我听听?”


我点了点头,将刚刚的准备工作又做了一遍。看来刚刚那首曲子不行啊,我切了首歌播。


「♪恋は駆け引きだって   爱情是策略较量♪」

「♪誰かが言ってたっけ   是谁这么说过来着♪」

「♪360°キミ、きみ、君  360°是你是你全是你♪」


御幸同样一把把耳机摘了下来。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我的听歌品味有差到这个程度吗?”


奇怪的是他们对视了一眼,眼神竟然是同样的微妙,好像在传递什么摩斯密码一样。我被这排外的举动伤到了,恹恹地向御幸要回了耳机。


本以为能找到稍微可以聊两下的人呢。


御幸将耳机放回了我的掌心,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像反应过来了一样,笑声逐渐变得魔性了起来。


我求助般地看向仓持,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御幸的发疯行为。仓持收到了我的电波,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挠着头问道。


“你那个...刚刚的歌啊...”他看起来有些难以切齿,“听起来、好像是你声音....”


....?


???


我大惊失色地看了眼手机。


糟糕...!!!


不小心忘记了之前自己在听前几天翻唱的曲子了!!这是我自己翻唱的歌单啊!!


啊这、也难怪露出这种表情了、突然间好像被不太熟悉的女同学塞私货一样递过来自己的曲子什么的...我换个星球生活吧.........


“对不起...”我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艰难解释道,“确实是我...我喜欢唱歌....所以....抱歉、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吗?”


语毕我鼓起勇气,不熟练地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他们。


啧,为什么别过头去啊!我知道平时都是面瘫的人做这种表情很出戏啦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吧!


我开始思考起换班的可能性了,果然还是转学吧。


“...我知道啦!我会保密的!”


仓持烦躁地应了我一句,我如获大赦般转头盯着御幸,之间他眼镜反光一亮,随即阴恻恻的笑声响起。


“想我忘掉可以哦~但是..哼哼,这里恐怕有一个忙需要你帮呢...”


大事不妙,我吞了口唾沫,“什么...?”


该死、怎么会被抓住了把柄,我后知后觉懊恼了起来。只见他笑眯眯地说下午在棒球部的食堂等我,然后就拽着欲言又止的仓持出了门。


食堂、食堂?干嘛?!你现场宰了我之后吃了吗?!好可怕啊!


我恨不得立马换一个国家生活了。




3.

结果,从那天开始沦落为急救专家,专门抢救棒球部濒临赤点的棒球笨蛋们。在经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补习之后,我彻底将【教师】这一职从未来计划单上划去了。


让我意外的就是荣纯在部里面,因为国三他来青道的那天我还在校外补习,所以没见到他。


原本,我们两家是寒暑假限定的亲戚,我国中时曾经随父亲工作调动去了北海道读了一年半,回来的时候因为学业变重就没有再回那边,所以在打开了食堂迎面见到荣纯时我很是惊讶。然而他当时好像对御幸更感兴趣,冲上来揪着御幸的领子大骂他为什么叫集合自己却迟到。


“荣纯...?”


我从仓持后面探出头。


“......姐、姐姐?!”


“果然是荣纯啊,欸、你居然来了青道吗?来打棒球?”


走上前好奇地打量他,几年不见他长得比我高了好多,我需要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虽然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脸部轮廓明显比小时候更有线条感了,声音也粗了一些。


他露出了猫目,像是吓到了一般,手上提着御幸领子的动作都不记得放下来。


“你长大——”了


“姐姐!!”


我话没说完,他就扔下了捕手的领子,大步迈向我,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我差点窒息在这个运动系少年的热情拥抱中,后来才知道,荣纯在部里面担任着投手,力气不算小的那种。


而那时我几乎整张脸都要被按进去他的胸膛里了。


呼、呼吸不了了、


“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好久不见!为什么不回来长野?这几年你去哪里了啊电话也不打!你也在青道的话怎么不早说?来棒球部是来见证我成为王牌的吗?是吗是吗!”


我被他滔滔不绝的追问吓到,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周围有着一大群人围观,童年时被迫当保姆哄小孩的记忆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做出了小时候的举动。


将手环到他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两下之后沿着后背顺着抚摸一下, 是我小时候哄他睡觉的习惯。


“乖孩子~乖孩子~我在这里哦。”


“~~~!”


别再抱这么紧了荣纯!!脸都要扁了!快点放开!!


“喂、泽村,再抱她就要死掉了。”仓持的声音在我听来宛若天使的圣歌,他走到荣纯的背后,掰开了他的手。


“咦咦咦咦?!!姐姐不要死!”


“呼、得救了.......”


“哈哈哈哈搞什么啊!泽村你是什么没断奶的小孩吗!”御幸爆笑,指着荣纯嘲讽道,“这么小只的家伙也可以来撒娇啊?”


我:“哈?”


荣纯:“什、说什么呢御幸一也!话说你们为什么会一起进来啊!难、难不成是你绑架了我姐吗?!啊!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居然敢用我她来威胁我?!”


什么跟什么啊!这话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奇怪啊!御幸和荣纯是什么关系吗!


“总感觉很火大。”仓持面无表情地吐槽,“明明我们是三个人一起进来的啊!泽村你小子别乱说话!”


近距离被这声音一吼我才注意到,仓持原来平时在班上、或者说在我座位旁边的时候说话是这么...温柔的。可能是我惊讶的表情太明显了,他反应过来,用手掩着下巴低声对我说了句抱歉,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那回事啦。”我拉了拉荣纯的衣角,花了一点时间向他解释了一下我来这里的原因,过去了三分钟我才反应过来全食堂的人居然都在看着这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好奇。


我不习惯被这样注视着,忍不住往隔壁挪了两步,避到了仓持的身后。


“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倒是尽职尽责地没有挪开。


“怪泽村吧。”


“倒是介绍一下啊。”一个粉色头发眯眯眼的男生笑道,“关系网很乱哦,还有泽村你的声音太大了。”


“泽村的姐姐?”留着小胡子的人看起来有些凶恶,但却没有多少恶意,我好奇的看了两眼他的胡子,倒是他先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你、你们好。”我硬着头皮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特别提了一下我和荣纯是表姐弟的关系,以及解释了一下到这里的来意。食堂中的人的问好声此起彼伏,我环顾了一圈居然发现了一个坐着睡着了的家伙。


“那个是...降谷?”


“?什么啊,你居然有认识的人吗?”


御幸理了理被扯乱的领子,比我回应的声音更快的是荣纯惊吓的大叫。


“什么?!姐姐为什么会认识这家伙?!!难不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遭受到了什么吗!”他急匆匆地跑到降谷的后面,捏着他的肩膀摇晃着,“别睡了给我起来!你到底对着别人的姐姐干了什么!快点如实招来啊!”


“啊等等、”


“你干什么啊....快点放手....”


被摇醒了的降谷还没从困意中完全脱离出来,他的半眯着眼,挥开了荣纯的手。


我有些担心他们会打起来,像小时候去劝架一样一手刀敲在了荣纯的后脑勺上。


“不要对别人这么粗鲁啊。”我皱眉道,“叫醒就可以了,这样晃的话人会晕的。”


“唔、但是...!”


“这个声音.....前辈....?”


我对着眼睛慢慢睁大了的降谷挥手问好。


“好久不见,降谷,没想到你也来青道了,最近过得好吗?”




4.

顶着兽耳的御幸和我并肩走向了食堂,御幸回忆起这事的时笑称那一天简直是史上最吵闹最混乱的一次集会,对我到处认亲的行为大肆宣扬。已经变成老油条的我冷冷一笑,多出了兽耳之后,好像野兽的冲动好像在血管里流动着一样,我便嘲笑他没有朋友是有原因的。


“说什么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也没有朋友嘛,厕所也是一个人去的。”


感觉被捉弄了。男生难道觉得女生就一定要一起去上厕所的吗?


我憋着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吐槽他,理智告诉我和他互喷毒液没啥意思,感性告诉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虚情假意地棒读道,“至少我有弟弟和仓持还有降谷,棒球部的经理们也很可爱。我可是为了他们才帮棒球部补习的,和御幸没有关系哦。”


爽啊。


让我想想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该怎么继续互怼来着...


身旁的人突然间停了下来,我不解地往后看了一眼。


.....哇,御幸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重新挂上了笑容,声音也挑不出问题,眼底却没有笑意。


“是吗?”他歪了歪头,“那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对棒球部有利的话,我是无所谓。”


你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还有,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我叹了口气,走向他。


“这样的话听起来不好受吧。”我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道,“既然知道这样说话很容易伤到人,你平时就不要说话的时候这么尖锐啊,听到了会难过的。”


“哈哈,你在说什么啦。”御幸笑眯眯地,绕过我往前走,“我没在意啊。”


这到底是多不坦率的家伙啊...逞强和伪装有什么意义嘛。


“但是你的尾巴毛都炸起来了。”我毫不留情戳穿了他。


“...你别总是盯着尾巴看啊,你才很有问题吧!”


可能是之前的我做了什么的缘故,他在我的面前总是很担心着自己的尾巴,现在也是,听到我的话之后迅速把尾巴拨到了另一边。


“没有藏起来,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看的!”我义正言辞,“所以说御幸不要总是藏着掖着的啦!坦率一点嘛!”


“你倒是和泽村一样难缠啊...该不亏是姐弟吗?”御幸苦恼地远离了我两步,躲过了我想要偷袭的手。“要我坦率是吧?那我可说了,再动手动脚就绝交。”


“这是承认自己把我当成朋友了吗?”我狡猾地问。


“........我把你当笨蛋啊。”


“那还是绝交吧。”


“喂、”




5.

高二那年的夏天,是我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体验过的最痛苦的季节。


明明自己也没能给朋友啊、家人啊、做些什么,却轻而易举地哭了。流着汗的是他们、没喊累的是他们、我只是一个偶尔过来帮忙,轻描淡写坐在一旁围观的观众罢了,在输球的那刻眼泪比任何人都要快流出来。


我躺坐在病床上,盯着电视的眼睛发酸。


六月初的第一个周末,我乘坐的公交发生了车祸。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头部的伤势带来的痛苦首当其冲,全身的擦伤不计其数,除此之外还有左腿骨折。初期的时候头部的伤口是最麻烦的,脑震荡让我经常想要呕吐,头晕,而且经常容易对某个人某件事记忆恍惚。


医生让我不用担心,都是比较常见的症状,我的伤势不是最严重的,总之先住院。


让我去补习的事情总是御幸来沟通的,要么当面要么就邮件,偶尔他被投手群缠住了的时候就是仓持来问我有没有时间。我的手机在车祸里不翼而飞,医院里同时送进来的伤者也很多,又逢周末,医院里面的人吵吵嚷嚷听着头越来越痛。


和家人失去联系的第8个小时,父母赶来了我身边。看到他们听着医嘱后松一口气,母亲的泪珠挂在眼角的模样,总感觉有些愧疚。


我的伤势在同车里面算是中等,所以被安排到了一个双人病房,父母商量着想让我换一个单人的,但目前设施紧缺只好作罢。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断断续续地嘱咐着让他们别告诉荣纯我的事。


重申一次,呕吐的感觉不好受。


如果止痛药能够止晕止吐就好了,我感觉好像有人把我的脑浆当成了浆糊在搅拌,胃酸翻涌从食管一路烧到了舌根,完全吐不出来了,那种灼烧感,好像有人忘我嘴巴里扔了爆竹一样;左脚的骨折在手术麻醉过后,痛觉逐渐传递着如同被利器凿出破损的玻璃,沿着裂痕往各处蔓延。


我不想吃东西,感受不到饥饿,头痛和腿痛、喉咙痛,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哀嚎。


或者直接晕过去会不会好一点。


事件发生的28小时后,我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万幸的是它还能用。父母说已经向学校给我请了两个月的病假,也跟老师嘱咐不要透露我是事件伤者这件事。我被这数值惊呆了,后知后觉自己回去得再经历怎样的补习。


我靠意志力去忽视着疼痛,努力瞪大眼睛去看清手机。


果不其然收到了好多信息,绝大部分都是棒球部。这场车祸似乎有重伤者也有死者出现,于是霸占了昨天的新闻头条。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上电视...还好报道里面对未成年都进行了打码。


虽然只提到了是东京的高中生,但是会不会被认出来呢,突然间请这么久的假...


我和班上的人关系比较淡,倒是因为补习而和几个女经理熟悉了起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需要重点关注的棒球笨蛋了。如果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猜到是我...可能以为我感冒了吧,过个一个星期就会回来的那种。


御幸和仓持估计就...会被发现了吧。


但我仔细想想,他们又没有我家人的联系方式,荣纯都没有,除了我主动联络的话,估计他们也没办法知道我的信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去问班主任吧。


感觉主动发信息说我车祸了好奇怪...该怎么解决好呢。


事件过去的30小时,夜晚的九点,在陪护的母亲出门的时候,我接到了仓持的电话。


“...你还好吗?”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也很小心,像是躲在某个地方问的一样。此时因为同病房的人正在休息,我也不敢大声回答他。


“嗯。”


“...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嗯。”


“....果然,那场车祸....有一个高中生还在抢救,另一个在住院的...你、是那个在住院的吧?”


“嗯。”


“.........”


又是一阵寂静,让我怀疑是不是他挂了电话,许久之后,电流传来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气。


“............太好了。“


“那个人.......不是你,太好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仓持那种语气,印象中他总是大大咧咧的,声音洪亮又有活力,但现在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突然间感觉一直都没能流出眼泪的眼睛泛酸,那种经历了灾厄之后的后怕、疼痛带来的折磨,因为寂寞感到的软弱像潮水一般涌来。我深呼吸着,咽了口口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还在犯晕的脑袋没能很好提取出他的情感,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小声地用气音回答他。


“我没事。”


“别告诉、别人。”


“...嗯。”


吞咽来抑制呕吐感的效果微乎其微,我努力去等他再说些什么。他停顿了一下,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房号。


我想了想今天一天吐个十几次的模样,觉得好丢脸,不想被看见。


“对不起,别来。”


“...这样,好吧。我会保密的。你...棒球部和泽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总之你别担心这边。”


今天的仓持太温柔了,搞得我都想哭了。


“嗯、嗯....”


“...别哭啊,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医生。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再考虑,跟我...跟我们说地址吧,经理她们估计也想来看你。”


“唔、好。”


“那我挂了?”


“嗯。”


电话过了五秒才挂掉,我听着对面的风声,感觉自己好像勉强能睡着了。




6.

夏甲预赛开始。这个时间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们。在床上躺了一周后我换到了单人病房。四天后,我的房间迎来了有些吵闹的客人。


“荣纯...我还没死呢...”


感谢已经换病房了,不然同房间的病友可能直接去医院投诉我。我无奈地仰望着天花板,对趴在床边像只焦急的狗狗一样呜咽的荣纯无动于衷。


啊,好吵、到底是谁把他带过来了,谁没有守住秘密啊。


我眼神幽怨,看向了仓持。


“抱歉,发信息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仓持竖起了一只手掌对我道歉。


“好了,别吵了泽村,她看起来都要从床上跳起来打你了!”御幸敲了敲荣纯的脑袋,稍微凑过来了一点,侧头看我,脸上挂着笑。


“哟,这不是还很精神嘛!”


久违了,但总感觉有点想要捉弄他,大概是这样潇洒的表情让人有点想要让他变脸吧。总感觉他是来看我笑话,哼。


“...谢谢?”我假装疑惑,“但是您....是哪位呢...?”


一瞬间,荣纯都不哭了,仓持张大了嘴巴,御幸的笑容消失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这么凶。


他张了张嘴:“你——”


荣纯:“什么、什么?!姐姐不记得了吗?!他可是那个可恶的御幸一也啊!腹黑眼镜!那我呢、记得我吗?我是谁?那、那个旁边眼神凶狠的家伙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闭嘴泽村!”仓持皱着眉瞪了荣纯一眼,“不对,她刚刚认得我也认得你。医生说是脑震荡来着吧?我去叫医生——御幸,你别那个表情了!让泽村安静一点。”


“你不记得我?”御幸充耳不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我,我觉得他握紧的拳头好像想砸在我脑袋让我清醒清醒,“真的?”


感觉自己快要装不下去......


“好、好像有点印象、” 我硬着头皮说道,“眼镜,有影响、”


呃、太蹩脚了、我已经听见了仓持的笑声了。


“不记得他也没有关系的!”荣纯还在不嫌事大,“不记得这个男人也——嗷嗷嗷痛!你干嘛啊御幸一也!”


“你给我闭嘴...!”御幸咬牙道,“仓持,带这家伙出去,我和她有话要说!”


“你别乱来啊。”仓持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了御幸的话,把吵闹的荣纯架起来。


“不要在医院这么吵哦,荣纯。”我对他挥了挥手,“还有很多比我更严重的人休息,不要打扰到他们了。还有...不要让我太担心。”


还在挣扎的荣纯安静了下来,他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挣开了仓持的手站起来,沉默地点头。


目送他们出门之后,我咽了口唾沫,别过脸不太敢去看御幸的表情。感觉他在生气。


“所以,记得我的,对吧?”过了一会他才开口,“没有忘了我吧。”


“.....抱歉,感觉玩笑开过头了。”


“我的名字是?”


“....御幸一也。”


“看着我。不是全名,是名字。”


“呃、呃、”


我不太理解他想干嘛,但是心虚和愧疚让我跟着他的话照做。我把头转向他的方向,语气小心翼翼。


“....一也?”


“............呼。”他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捏着鼻梁坐在了的我床边。由于侧坐的方式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喃喃自语。


“什么嘛,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嘛。”


“抱歉,因为御幸看起来让人好火大,忍不住捉弄了一下...你生气了吗?”


“当然会生气吧。”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实了起来,“简简单单把约定抛掉的话。”


“现、现在可没办法补习哦、”


“笨蛋,谁让你现在来啊,先把身体修养好了吧!”他苦大仇深地叹气,“留级了的话可是要叫我前辈的哦。”


“为了那个未来绝对不会发生、我一定会拼死回到学校的!”


“喂!”


可怕的家伙...!


我悲痛地闭上了眼,企图掩耳盗铃不去在意他恶魔低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久违的熟人让我心情放松了下来,我居然稍微有点困了,便想让他先回去。


“御幸...”


...?


好像有谁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睁开眼,御幸已经站了起来,对着去而复返的仓持和荣纯招呼着。


“行了,别担心棒球部的事情,我们好着呢。”他对我挥了挥手,问荣纯和仓持还有没有事,准备要离开了。


荣纯一个箭步窜过来,拉着我没有挂水的手,口若悬河地说着各种注意事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去的时候拉着医生问东问西,还把人家的话全都记下来了。我应了几声,稍微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之前瞒着你很抱歉。但是我会在电视上看比赛的。”我努力传递着自己的想法,直到动摇的情绪渐渐从他的眼神中消失。


“所以你要加油,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哦,王牌。”


“...嗯。”他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的,“我可以抱抱你吗?我保证会很轻的。”


唔、可爱的乖小孩....


“可以。”我努力张开了手臂,被他轻轻揽进怀里。


估计是洗过澡了,他身上有清新的沐浴露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青心寮统一的呢。


“我一定会在场上大展身手的!”


我的弟弟对我这样保证道,我心想其实他只要不受伤就好了。住院的日子里我习惯了疼痛却厌恶着、害怕着。


那个手术灯一亮一关,推床一出一进,我脑袋中能想到的只有平安二字。我不想再受伤了,也不希望在乎的人受伤。


“你们比赛小心一点。”


“不用担心啦,泽村那小子身体可好了,嘻嘻嘻。”


“我说的是【你们】啊,你们两个也是,部里面的人也是,都要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这么快就从姐姐进化成妈妈了呢。”


“御幸...你走吧...”


荣纯推着御幸的后背把他赶了出去,我叫住了也打算离开的仓持。


“抱歉,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仓持疑惑地走到了我的床边,我举起手,对他摊开了掌心。


他迟疑了一下,问我:“要喝水吗?”


我笑了笑:“不是,我是想说,可以握一下我的手吗?”


“.........”


他瞪大了眼睛,过了三四秒吧,动作迅速、却又轻柔地搭了上来。


我一点点握紧,去感受他的体温,他掌心的纹理和旧茧,我去探着他的脉搏,我的指腹下传来的触感像是暖水袋一样,慢慢把我因为吊盐水冻僵了的手捂热。


“...还活着...真好啊。”我瞪大双眼看着天花板,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抱歉,让你做了为难的事情。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了,荣纯那边恐怕稍微要你帮忙照看一下。”


“谢谢你,仓持。”


我其实很怕疼。


但是比起自己流泪,我更害怕在乎的人流泪,所以我不敢跟父母喊痛,也不敢对别人倾诉,本身也没什么朋友,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痛到想要打滚却无法动弹的时候,觉得孤单的时候,一只手因为吊水而冻到变紫水肿,拔掉留针重新打另一只手的时候、突然间记不起来某些事情的时候。看着手机里面聊天的话语,就能稍微放松下来。


好像知道有人在关心着自己的,有人和我分享这秘密, 分享这心情,让我忍不住有些想撒娇。


“那天被你发现了,真是太好了。”


“.......嗯。”


这次声音没有被电波影响,而是好好地传递到了我的耳中,温柔又平缓。


他低下头,眼神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也...这么觉得。”








给仓持听的曲子是《心予報》歌手是Eve,给御幸听的是《オオカミハート》是少女漫《狼少女与黑王子》的曲子,推荐去听H△G的版本,甜得要死!

狼少女~

交代了一下为什么比起御幸,梦主会更依赖仓持。

上一章埋了个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得出来,这章开始回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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